今年恰逢巴金先生诞辰120周年,多项纪念活动正在举办中。巴金故居与上海市徐汇区文化和旅游局共同策划推出的“巴金书房”主题阅读活动进行到第二期。“薪传——鲁迅与巴金图片展”已在闵行区大零号湾图书馆展出。
由巴金故居、博悦读书会主办的巴金先生作品朗读会将于9月在上海市作家协会大厅举行。巴金故居微信公众号、视频号自年初推出“2024,读巴金”系列短视频,将学者、读者、友人们对巴老的尊敬和爱持续不断地展现到读者面前。第十四届巴金学术研讨会正在筹备中,研讨会期望以新观点、新视角和新史料,打开巴金的作品和精神世界。研讨会依旧特设“青年论坛”,向海内外青年学人公开征文,扶植和培养青年研究者,将于巴金先生120岁诞辰——11月25日前后举行。
“友情这个东西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就像一盏明灯,照彻了我的灵魂的黑暗,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光彩。”巴金先生曾在《序》《朋友》等文章中多次提到友情的意义。他还说:“我是靠着友情才能够活到现在的。”从压抑的大家族中离开,年轻的巴金走南闯北,结识了无数朋友,与许多人相交莫逆,以心换心。友情之于他,并不在亲情、爱情之下。在巴金日记中,几乎每天都有朋友来家做客,而他也见天地出门访友。他的生活中充满着友情,作品中也是那些真挚、炽热的心。
巴金书房第二季,故居选择了八位巴金重要朋友:鲁迅、叶圣陶、冰心、李健吾、沈从文、曹禺、张乐平、杨苡,展示他们与巴金交往的点点滴滴,展现彼此之间真切而真挚的情谊。第二季巴金书房经过再次精心设计,以翻译家、作家、美术家高莽所画的巴金水墨画像为中心,巴金手迹“友情是一盏明灯,照亮我前面的道路”点题。巴金故居从巴金与好友的友情故事中精选八句语录,作为每一个朋友展示区的小标题,并从来往书信中选取彼此间亲切的称呼、问候语、落款等在其中错落层叠。
“先生始终是先生”,这是巴金在《怀念鲁迅先生》一文中所说。巴金学习鲁迅的写作方法,感受先生如太阳一般的恩泽,后来有了工作接触,更加认可对方为人。鲁迅与巴金讨论《死魂灵一百图》的校样问题的信件、巴金为鲁迅抬棺的历史照片、巴金收藏的鲁迅著作等,读者皆可近距离观赏阅读。
巴金在《随想录·我的责任编辑》一文所述的心中永远的责任编辑,则是叶圣陶。巴金曾说“我的第一本小说也是由叶圣陶老人介绍给读者的”。可以说,叶圣陶是巴金的文学引路人和伯乐。初版本《灭亡》书影和发表《灭亡》时的《小说月报》封面,以及不同年代两人的合照,呈现编辑大家对青年后辈的照拂和多年友谊。而在“冰心大姐”“巴金老弟”的亲切称呼中,我们体味着巴金与冰心来往书信中的亲密友谊。冰心写下条幅“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巴金心中铭记“冰心大姐的存在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而对于李健吾,他称赞其拥有一颗“黄金般的心”。他称沈从文为“敬爱的畏友”,还说“他身上有不少发光的东西。不仅有很高的才华,他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他发掘了曹禺《雷雨》结下一段几十年的珍贵友谊,曹禺称巴金为“芾甘”“我的老巴”“我的老哥哥”,巴金总是亲切地唤他“家宝”。他们并肩在武康路巴金寓所散步,留下了珍贵的图像。
张乐平因住在左近,又与巴金性情相投,经常来家里串门,交游甚密。1976年年末,一群香港学生要来上海拜访巴金先生,巴金和张乐平已经有10年没有见过。当时,联系人询问巴金和谁一起去,巴金毫不犹豫地说:“张乐平。”作为读者,杨苡在学生时代给巴金写信,杨苡开始了与巴金及巴金一家后来长达69年的交往。巴金称她为“静如”,落款是“芾甘”。而杨苡也在文章中称巴金为“坚强的探索者”。
以上八位朋友与巴金的关系以图片、书影、书信原文提取的手迹等详细展现,展示区以棕黄色牛皮信封纸为主色和主材质,图文并茂,温馨雅致。尤其其中14件往来通信复制件,将巴金与友人相处点滴真实详尽地展示给读者。巴金朋友众多,其他友人如而老舍、萧乾、黄裳、夏衍、柯灵等老友则是以视频形式进行延展。
“在这里,读巴金”专题阅读空间也根据主题进行更新。除了以上八位,郭沫若、茅盾、老舍、夏衍、柯灵、靳以、汪曾祺、丰子恺、萧乾、黄裳、赵丹、草婴、王安忆、赵丽宏等友人的300余册作品也在两侧专题书架展示。阅读空间两侧楼梯间设置的巴金友情金句展示和友人对于巴金的温情话语,整体打造沉浸式阅读区。
活动以书房为名,却并不是巴金故居中书房空间的简单复制,而是读者阅读巴金作品、了解巴金影响力、走进巴金生活、领悟巴金精神、与巴金对话的一个精神空间。
“2024,读巴金——憩园讲坛·徐家汇书院专场”也已开启。目前,第一讲、第二讲已举办。
第一讲主题为《从鲁迅到巴金,从〈呐喊〉到〈家〉》。8月10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子善,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系主任文贵良,以及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共读《呐喊》和《家》,感受从鲁迅到巴金所开辟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传统。
陈子善分享了他收藏的《呐喊》与《家》的珍贵版本,阐述这两本书一版再版、广受读者欢迎的盛况。他向读者朗读了巴金《忆鲁迅先生》中的描述:“没有他的《呐喊》和《彷徨》,我也许不会写出小说。……我实在不能称为他的学生。但是墙边一棵小草的生长,也靠着太阳的恩泽。鲁迅先生原是一个普照一切的太阳。”巴金是从鲁迅先生这里受到启发,受到营养,受到感召,决心拿起笔来,通过文学来表达他的想法,对人生、对文学、对民众、对中国前途的想法。
文贵良认为,《呐喊》与《家》最鲜明的共同点,就是对中国封建礼教的批判,从《狂人日记》中“吃人的礼教”,到《孔乙己》中的科举制度,再到《家》中年轻人的包办婚姻,这种批判是共通的。另一共同点,就是对于个体的“人”的关注,《呐喊》关心中国人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而《家》中的人物在为自己找出路,因为在大家族中看不到希望而出走。周立民指出中国现代知识分子之间存在着精神传统,并提出精神传统应给我们提供支持和力量。
第二讲主题为《漫谈〈往事与随想〉》。8月16日,作家、学者、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宏图,上海外国语大学文学研究院老师张煦,以周立民与读者携手漫谈俄国作家赫尔岑所著、巴金和臧仲伦翻译的《往事与随想》中,追寻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源头。
王宏图认为《往事与随想》是理解巴金作品的一把钥匙,一个入口。许多读者对巴金的印象是《家春秋》,是反抗旧社会大家族,但从这部书的翻译可以看到巴金与19世纪以后西方许多思潮之间的隐秘联系。巴金与赫尔岑在精神气质上也很相似。赫尔岑尽管出生于贵族家庭,一生中很大程度也依靠父亲给予的财富进行各种活动,但是他向往自由、痛恨暴力压迫。
张煦从俄国文学史角度出发,提出赫尔岑《往事与随想》是俄国文学史版图不可取代的部分。在当时俄国文学群星璀璨环境中,他的作品仍能脱颖而出,闪烁出独特光芒。1837年后俄国文学转变到散文、长篇小说时代,在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这类比较传统的小说写作,和1860年代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人性的幽微观察的时期之间,赫尔岑出现了。
周立民介绍了翻译《往事与随想》之于巴金先生的意义。巴金1928年开始接触《往事与随想》这部名著,他当时就立志要把这部书翻译成中文。直到1970年代,他的翻译才开始成形。翻译与写作工作一样,伴随着巴金的一生。《往事与随想》事实上成为巴金一生中最后一部翻译作品,然而他最终没有完成全书的翻译。
憩园讲坛作为巴金故居打造的社会服务品牌,自2016年创办已举办至第43期。比如本次与徐家汇书院合作的“2024,读巴金——憩园讲坛·徐家汇专场”,共举办三期,主题分别为《从鲁迅到巴金,从〈呐喊〉到〈家〉》《漫谈〈往事与随想〉》《〈随想录〉与八十年代文学》,带领读者感受从鲁迅到巴金所开辟的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传统,追寻现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源头,认识知识分子的自我反省和精神担当。
9月7日,巴金故居将在徐家汇书院举办“憩园讲坛·徐家汇书院专场”第三讲,与作家、诗人赵丽宏,文艺评论家毛时安,周立民共同探讨《〈随想录〉与八十年代文学》的关系。
在闵行区大零号湾图书馆,巴金故居邀请读者继续相约憩园讲坛。9月7日,由上海交通大学讲席教授、人文学院院长吴俊主讲《鲁迅:“家”在上海》,带领大家回望鲁迅先生的“家”,用朴素的历史还原方法进入文学的世界。
9月15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陈子善主讲《巴金与鲁迅:纪念巴金诞辰120周年》,将和读者回顾巴金与鲁迅的交往史和启示。
作者:许旸
文:许旸 图:主办方 编辑:王彦 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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